平安符挂在那儿……
挺突兀的。
祝渺渺愈发摸不清,段司域究竟什么意思了。
这边跟她撇清关系,嫌弃她,那边把平安符挂在自己爱车上——
半小时前,讲话毫不留情。
半小时后,又主动来跟她示好。
顶级富豪的脑回路,都这么奇葩么?
祝渺渺不愿细想,只觉得脑袋很疼,眼皮在打架,坐在车上没一会儿,就昏睡了过去。
等她睁眼,发现已经地躺在了段司域房间床上。
然而眼前依旧朦胧。
迷迷糊糊间,她看见了站在床前的……叶南瑾。
下一秒,嘴里含着的体温计被拿走。
叶南瑾看了眼体温计,对不远处的段司域开口,“域爷,祝小姐发高烧了。”
说着,他拿出退烧药,放在床头柜上,嘱咐道:“您待会儿给她吃点药,切记不要再让她着凉。”
“她抵抗力太弱了。”
忙完份内之事,叶南瑾识趣地没有打扰俩人,踩着风火轮退出了房间。
段司域哪儿会伺候人?
平时都是别人伺候他的。
稍稍扯唇,走到祝渺渺跟前。
漂亮的手指摸了摸她额头,滚烫。
祝渺渺下意识屏住呼吸。
她此刻虽然头昏脑胀。
但却是有意识的。
叶医生出去了。
现在房间就剩下她和段司域两个人。
或许是曾经总被欺负,所以哪怕生病发高烧,她也时刻保持着警惕和清醒,没办法迷迷糊糊安然睡去。
这会儿可是表忠心的好时机。
祝渺渺演技再次大爆发。
用柔弱沙哑地声音,娇嗔地喊出了一个名字:
“段司域。”
段司域蹙了蹙眉。
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。
这丫头,喊谁呢?
耳朵浅浅靠近。
听见她,一字一顿地,叫他名字。
“段、司、域。”
段司域整个人僵住,眼底一片阴翳晦涩。
“……”
有那么爱?
发着高烧,不忘喊他名字。
想到她跑遍全城修复那个玉佩,以及特意上寺庙虔诚地给他求平安符……
段司域莫名心悸。
自己是不是,太过分了?
那晚他确实,因为祝渺渺的话有些生气。
毕竟,他留她在君芜苑,并非是为了睡她,他也不是那般轻浮的人。
为什么想留她在身边,他也说不清,但绝不是那个原因。
“外婆…”
祝渺渺又故意喊起了外婆。
她知道,如果自己这会儿只喊段司域,会显得太刻意,所以还得喊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外婆。
这样,不会让段司域起疑。
段司域轻轻揉捻祝渺渺发丝安抚,又喂她吃了退烧药,没一会儿,站直身体,拨去了一个电话。
对电话里的人开口,“那位刘春娇的医药费继续缴纳,以及,有合适的肾源,第一时间给她匹配,动手术。”
段司域离的不远,声音自然传入了祝渺渺耳中。
祝渺渺捏紧床单,有些兴奋,难以言表的开心。
原本今晚她都打算放弃了,大不了换个目标…没想到有意外收获。
听到段司域挂断电话,祝渺渺又闭上双眼,时而咳几声。
她脸色苍白,确实生着病,段司域再如何聪明,此刻对她也产生不了怀疑。
他坐在她身边,自嘲一笑,觉得自己还真是幼稚。
居然利用老人,让祝渺渺走投无路来找他。
说到底,祝渺渺也就是个小女孩,不论是年龄、阅历、还是见识,都跟他稍有差距。
如此欺负人,倒显得他不讲理。
祝渺渺并不知道段司域心理活动,还在想要如何勾引他。
呼出一口热流,故意朝段司域逼近,病殃殃地喊着“好热”。
伸出纤细的臂弯,抱住男人腰,狠狠黏着、蹭着,仿佛段司域是酷暑里的冰西瓜,能让她体温迅速降下。
段司域这会儿不止喉咙痒,胸口也痒。
大脑混乱间,听到她说:“司域哥哥,不要不开心。”
祝渺渺声音是真的甜。
尽管生病了,嗓音哑,都无法掩盖那股甜。
霍媛经常会夹着嗓子喊他司域哥哥,他每次都无感,甚至厌烦恶心。
但她叫…
撩人心弦。
真TM中毒了。
段司域长眸微眯,克制地暗骂了声。
这会儿不只是祝渺渺热。
他也热。
还浑身躁动。
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!
段司域指尖缓慢而坚定地掰开腰间那双欲要对他为非作歹的手。
祝渺渺力气自是比不了段司域。
轻而易举就被掰开了。
段司域替她盖好被子,一个人去了浴室。
下一秒,祝渺渺眼珠子睁开,黑白分明的双眼恢复清明。
侧过身子,看向浴室那边,耳边水声,令人浮想联翩。
段司域冷水澡冲了快一个小时。
就算祝渺渺再怎么不懂,也清楚他在里面做什么。
脸泛起红,呼吸紊乱。
浴室门开。
她又迅速闭上了眼睛。
感觉到男人压迫感袭来。
她尽量将自己当成死尸,不敢有什么反应,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。
忽然,祝渺渺身体一热,背后仿佛贴了个柔软的火炉。
原来是,段司域上床了,将她抱在了怀里。
此刻,略显氤氲温存。
祝渺渺只能像个木头,一动不动。
-
祝渺渺这一晚睡的并不踏实。
她没谈过恋爱,在一个成年男性怀里待一晚,就算是生着病,头晕,睡眠也浅。
中途甚至热醒了好几次,想从段司域怀里钻出去,结果被搂的更紧,还被警告不要乱动。
直到窗外投来的第一束阳光,让祝渺渺终于迎来解脱。
她启唇,“段先生,天亮了。”
搂在她腰间的手,漫不经心地松开。
祝渺渺呼出了一口气,坐直身体,然后瞥了眼段司域。
男人正托着腮,静默地上下打量她,那双深色狭长的瞳孔里,有刚睡醒的缱绻,懒倦。
段司域是真漂亮。
哪怕刚睡醒,头发凌乱,也帅的犯规。
祝渺渺开始装傻,故作懵懂地看了看四周,“你昨天晚上,把我带回了君芜苑?”
烧才退,祝渺渺白皙地脸颊透着些许红。
那双眼眸懵懂,水润,像受惊的麋鹿。
“谢谢段先生的照顾,麻烦了。”祝渺渺口吻疏离,掀开被子要下床。
可就在被子掀开的瞬间,腕骨猛地一紧,天旋地转,她和段司域调换了位置。
双手被摁在床头两侧,压在她身上的男人,很有重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