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孟予安顾宁宁的其他类型小说《重生八零:她转身高嫁冷面大佬结局+番外小说》,由网络作家“都到碗里来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顾知礼语气上扬,满脸不可置信,“凭什么是我给她道歉?”“她的钱都还给她了,我还平白无故挨了一刀,这还不够?”“再说,她从北疆回来,可还没给宁宁道歉呢。”顾宁宁当即热泪盈眶的看着顾知礼,“算了,哥,予安肯定不会跟你计较的。”“你说是吧,予安。”孟予安低头把玩着自己手里的刀,没吭声。决定都替她做了,她再说什么,又有什么用。一股困意袭来,孟予安没忍住,打了一个哈欠,“我困了。”言下之意,该干啥干啥去吧,别在她这儿杵着了。可她想睡觉,哪是那么简单的事。顾母实在咽不下这口气,当即拿起桌上的杯子,一股脑泼到孟予安脸上,“就你知道睡?”“惹出来这么多事儿,还想睡觉?”“你二哥拿你钱,你捅了你二哥一刀,这事儿就不说了。”“你把宁宁的腿害成这样,你到...
《重生八零:她转身高嫁冷面大佬结局+番外小说》精彩片段
顾知礼语气上扬,满脸不可置信,“凭什么是我给她道歉?”
“她的钱都还给她了,我还平白无故挨了一刀,这还不够?”
“再说,她从北疆回来,可还没给宁宁道歉呢。”
顾宁宁当即热泪盈眶的看着顾知礼,“算了,哥,予安肯定不会跟你计较的。”
“你说是吧,予安。”
孟予安低头把玩着自己手里的刀,没吭声。
决定都替她做了,她再说什么,又有什么用。
一股困意袭来,孟予安没忍住,打了一个哈欠,“我困了。”
言下之意,该干啥干啥去吧,别在她这儿杵着了。
可她想睡觉,哪是那么简单的事。
顾母实在咽不下这口气,当即拿起桌上的杯子,一股脑泼到孟予安脸上,“就你知道睡?”
“惹出来这么多事儿,还想睡觉?”
“你二哥拿你钱,你捅了你二哥一刀,这事儿就不说了。”
“你把宁宁的腿害成这样,你到现在还不道歉你是想干什么?”
孟予安猛地抬起头,眸子中尽是杀意,待看清是顾母泼的之后,杀意隐去,只剩嘲讽,“三年不见,妈跟二哥真是长本事了。”
旁的没学会。
这泼水倒是小的泼完了,又来了大的。
不知道的,还以为她孟予安是脏水池子呢。
“不就是道歉吗?慌什么?”孟予安直接拎起枕头,换了个面,倒下就准备睡,“等全家人都到齐了,再跟我说道歉的事儿。”
反正道不道歉,他们都认定她是错的。
还不如先睡一觉再说。
顾建国差点没被这死丫头气死。
谁家好人道歉是这么道的?
没有一点儿悔改之意就算了,居然还这么嚣张!
就连一向温柔示人的顾宁宁,脸上表情也扭曲了一瞬。
孟予安,她怎么敢的!
顾生身体不好,只能等他自然醒,没有人敢去叫他。
孟予安又说动刀子就动刀子,再加上顾知礼的伤口也需要处理。
于是顾家人就零零散散的从孟予安这里撤了。
闹了一圈,孟予安倒是先打上了呼噜,睡得正香。
等到顾家六口人全部到齐,将孟予安的床围成一圈的时候,她才将将起身,冲着站在床尾的顾知礼道,“老二,把你旁边的箱子递给我。”
顾知礼下意识的转身,拿起箱子,递过去之后,肩膀一抽,才黑着脸道,“你还敢指使我!”
“好好好,二哥。”孟予安无所谓的扯扯嘴角,敷衍两句。
随后拆开手里的箱子,将里面的六个盒子一一递给顾宁宁,
“喏,这些全给你。”
“这个道歉,你满意了吗?”
顾宁宁看着这六个盒子,身子都僵了,接也不是,不接也不是。
按照书中所写,孟予安不是最珍贵这些顾家人送她的小玩意了吗?
她只是想让孟予安低头道歉承认自己做了错事,好拿捏她的婚事,利用她的亏欠之心替自己的工作铺路而已。
可没想让顾父、顾母、三个哥哥都和自己生嫌隙啊。
况且,她孟予安现在都看不上眼的破烂东西,凭什么她顾宁宁就要接着。
顾生一向跟孟予安关系好,看孟予安这幅不像作假的模样,脸上写满凝重,
“予安,你认真的?”
顾知礼一脸怒气,
“孟予安,你疯了?”
“那可是爸妈和我们仨这十六年来为你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,你现在要全部送给别人?”
顾宁宁听见“别人”二字,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,勉强着道,
“算了,予安,我本来也没逼着你道歉,你何必跟大家置气呢?”
“这都是大家给你准备的礼物,我一个外人,怎么配呢?”
顾宁宁说完,眼眶里瞬间积满了晶莹的泪珠,要掉不掉的,好不可怜。
“宁宁,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顾知礼自觉说错话,连忙安抚道。
顾宁宁半倚靠着顾母,脑袋蜷在她的肩膀上,时不时的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。
在顾家人看来,显然是又让她想起了那十六年在乡下受欺负的日子。
顾母拍了拍顾宁宁的肩膀以示安抚,转而怒斥孟予安,“让你道个歉,你怎么那么多事儿?”
“非得把这个家搅的鸡犬不宁你才满意?”
孟予安眼角写着讥讽,唇角微勾,“还有两天。”
“我管你什么两天三天的,你要道歉就正儿八经的跪下给宁宁赔罪,你要不道歉就滚出去别让我看见你。”顾母看着孟予安这幅样子就烦。
孟予安看着一旁一直没声的顾文霄,“大哥,我是不是说过我没错?”
顾文霄垂着脑袋,没吭声。
又看看一旁的顾知礼,“二哥,我是不是说过给我三天时间我就搬走?”
顾知礼的脸色跟调色盘似的,变了又变,也没吭声。
孟予安看了一圈,又道,“今天早上,一杯水把我泼醒,逼我道歉的,是你们。”
“现在我把这十六年收到的礼物都赔给她顾宁宁了,不愿意的,也是你们。”
“怎么,你们一个个的全都是猪脑袋,认为轻飘飘的一句道歉比这十六年的礼物还重要?”
这话说的,简直让顾家人没法接。
说道歉重要,就证明他们都是猪脑袋。
说礼物重要,可等她真要全部转手赔给顾宁宁了,心里又都会觉得膈应。
孟予安垂下眸子,将眼底的委屈全部敛起。
“对,都是我的错!”
“我三年前就不应该顺着顾宁宁!要不是为了给大哥摘那朵最漂亮的花陪着她爬到二楼,又怎么会让顾宁宁从二楼屋顶摔下去。”
“是我没本事!”
“不能一把把顾宁宁拽上来,只能等到你们都回家了,才把她接住送往医院,都是我的错,你们满意了吧?”
顾家六口人,除了顾宁宁,此刻全陷入沉默。
顾家人始终不愿意仔细回想。
要是孟予安真的想害顾宁宁,又怎会紧紧拽着她的手不放呢?
顾知礼脸憋的通红,半晌才冒出句话来,“杀人犯法,你就是想吓唬宁宁,逼她回乡下,你故意的!”
眼瞅着其余四人脸上都露出一副“对啊,我怎么没想到,她就是这样的人”的想法,孟予安直接被气笑了。
反正怎么说,她都是错的。
她就不该多那两句嘴。
省那点儿力气,去收拾两件行李多好。
顾宁宁长叹一口气,嘴角勉强扯出笑意,“算了,不道歉也没事的,是我逼着予安陪我上的楼,也是我自己不小心把腿摔断的。”
“爸妈,哥哥们,你们就别生予安的气了。”
“我现在跟个废人似的,应该也没有哪家工厂会要我了。”
“但没关系,我还有爸妈、哥哥们和予安可以倚靠,我已经很知足了。”
孟予安顿时一脸警惕的看向顾宁宁。
她就知道,该来的还是要来的。
孟予安对上如此真诚的眼睛,看了看他身后的车,咬着唇角,“可是,我领证之后,想报名去海丰农场落户。”
那是她唯一能够落户、且名正言顺拥有属于自己房产、还能远离顾家的,唯一方法。
沈书黎看上去这么有钱,肯定不会愿意跟自己去乡下吧。
沈书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语气平淡,陈述道,“车是元春的,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穷小子。”
“我知道你领证是想去海丰农场。”
他知道?
孟予安莫名的想起房管局门口的大爷......
当时要那大爷帮忙介绍,那大爷恰到好处的指着沈书黎给自己介绍他的情况......
难道?
沈书黎自然看出来她在想什么,率先承认自己的小心思,“是,我买通了房管局门口的大爷。”
但是被她拒绝了。
孟予安眼中浮现一抹了然的神色,瞬间接受了这个事实。
她都能用一把大白兔奶糖,买通大爷。
更何况,有着不一般朋友、不愿意透露真实身份的他呢。
不管如何,孟予安,在当下,确实真切的需要一个领证对象,于是她再次道,“领证结婚可不是小事。”你可得想好。
“我确定,以及肯定。”
“要求你,孟予安对我负责。”沈书黎真挚的说道。
孟予安扬起嘴角,干脆利落,向着眼前的男人伸出手掌,“那,合作愉快。”
不管他是什么目的,就目前情况来说,受益者,显然是她。
至于之后的一切,显然都要排在顾家之后。
“明天早上我来接你,民政局见。”
沈书黎将孟予安送回顾家小巷,在距离顾家约莫还剩六步路的位置停车,“晚安,明天见。”
孟予安干净利落的下了车,只冲身后摆了摆手,并未回头,潇洒的躺回了床上。
她进屋的前一瞬间,隐约还能听见隔壁房间——顾父顾母交谈的声音。
“顾知礼这小子又去哪儿混了?到现在还不回家!”
“估计是顾予安给他那刀伤透了心,跑外面散心去了吧,没事,明儿一早就回来了。”
翌日,天色才刚刚蒙蒙亮,趁着顾家人还在熟睡,孟予安悄无声息的收拾好了自己的所有东西。
拿起户口本,朝着门外走去。
幸好,她还没并到顾家的户口本上去。
不用惊扰顾父顾母,自己就能做主自己的所有事情。
孟予安出了巷子,就看见了熟悉的车,她压下心中的惊讶,看向沈书黎,“这么早?”
“睡不着,干脆早早出门。”
男人温润平淡的声音传入孟予安的耳朵,虽是再普通不过的寒暄,却莫名觉得脸庞躁了起来。
孟予安,“吃早饭了吗… …”
沈书黎,“我买了早… …”
二人几乎齐声出口。
莫名的默契又增加了。
二人对视后,蓦地笑了,沈书黎率先开口,“去车上等吧,外面冷。”
话音刚落,沈书黎已然为孟予安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。
甚至还伸出手,搁在车顶,以防她碰头。
孟予安忍不住心里嘀咕,“还怪贴心的。”
沈书黎身着羊城最火的白色羽绒服,搭着修身却并非束脚的长裤,配上一双马丁靴,显得整个人温文儒雅的同时,倒是平白添了几分清冷感。
孟予安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内破外新的棉服,丝毫不觉得羞耻。
若是前世那个二十岁的孟予安,怕是会生出不配之心。
但,重来一世的她,向来追求有多少钱便使多大本事。
且,如今尚在顾家,就算买了好衣服,也是会被顾宁宁抢去的。
没必要。
沈书黎先在二人中间支起一个小桌板,又将买好的饭食堆在上面,一向温雅成熟的他在此刻,莫名的有些局促,“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,就都买了些。”
“没关系,我不挑食。”孟予安随机拿起一个包子,小口小口的啃食起来。
说实话,她其实挺饿的。
但前世长久以来的进食习惯,使得她并不敢大口吃饭。
沈书黎看着身旁如同小仓鼠一般进食的女人,莫名也来了些胃口。
修长的手指放在餐桌上挑挑拣拣,最后捏起一杯粥,递到嘴边吸食。
孟予安吃了个八分饱,随手收拾了自己造的吃食垃圾,下了车扔掉,又再度爬上车,“我吃好了。”
“好。”沈书黎将小桌板和吃食全部收起来,踩下油门,朝民政局开去。
十分钟后。
二人齐齐手持红色本本,走出民政局大门。
孟予安想了想,将手里的红色本本递给沈书黎,“能拜托你先帮我放着吗?”
“我还需要回家收拾东西,带着这个,不好解释。”
其实说到底,让顾家人看见了也没什么。
但眼瞅着马上就能远离顾家了,孟予安并不想节外生枝,再和顾家生些是非。
“好。”沈书黎接过她手里的红色本本,将两个本本抻开,叠在一起,揣进羽绒服的内侧口袋,“需要我帮你收拾吗?”
毕竟二人如今已经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了。
于情于理,自己都不应该弃她于不顾才对。
孟予安摇摇头,并没有要把沈书黎拖进顾家这摊浑水的意思。
毕竟只是为了政策而妥协的临时夫妻,哪能真像平常夫妻那样,毫无边界感。
孟予安和沈书黎齐齐去房管局参加了“北疆夫妇报名前往海丰农场”的报名后,便各回各家。
沈书黎坐进车里,没急着驱车离开,左手摩.挲着方向盘,眼睛牢牢地盯着孟予安的背影。
不知何时溜到车上等待已久的元春,莫名的有些感慨,“都领证了啊。”
谁能想到,两天前还是陌生人关系的他们,居然在两天后,已经成为了夫妻。
“我虽然对沈姨要求你照顾孟家的这件事儿有所耳闻,但你也没必要照顾她照顾到床上去吧?”
“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听沈姨的话呢?”
沈书黎轻嗤一声,十分不客气的下了驱逐令,“有事儿说事儿。”
言外之意,没事儿就滚。
元春连忙把手放到嘴边,做了一个拉上链条的姿势,示意自己不会再多嘴一分。
沈书黎这才悠哉悠哉的驱车离开。
临下车前,还不忘对元春发出指令,“帮我买两张去海丰农场的车票。”
他倒是对出发时间和目的地无所谓。
但他想着,她应该是赶早不赶晚的心态吧。
这事儿不知怎么的,传到了街坊邻里的耳朵里。
街头巷尾里关于郁莹的难听话和流言蜚语更是说个没完。
事情愈演愈烈,更有甚者,专门跑到郁家,丢臭鸡蛋和白菜帮子以此来表达自己对郁莹的唾弃。
而郁母在长此以往的环境下,病情越来越重,最终无奈去世。
郁家自己人自然是明白郁莹并非当真为了钱,才去那所谓见不得人的事情。
但久而久之,各路流言蜚语的传播逼得郁莹,好端端的一个年轻姑娘,竟然在郁母去世没多久,就因为压力过大成了一个疯子。
等到孟予安上一世再从别人的口中听到郁莹的消息的时候,得来的却是,“郁家那个小疯子啊,走了,都走了好多年了!”
连最后一面都没机会见到。
如今重来一世,再和好友重逢,孟予安忍不住热泪盈眶。
郁莹虽然不知她身上发生了什么,却回以最紧的拥抱来安慰她,自己还在。
“好了好了,别哭了。”
“你怎么拎着包袱在外面跑啊?被顾家赶出来了?”
顾家的亲生女儿回家的事儿,巷子里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。
甚至还有那人感慨,亲生女儿回来了,顾家却还养着孟予安,真是对孟予安莫大的恩情!
孟予安吸了吸鼻子,抹掉脸上的泪花,这才扯着郁莹的手,“我今天晚上能和你睡一晚吗?”
明天,她就走了。
下次见面,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。
郁莹眨眨眼睛,没有多问旁的,“你不嫌弃我们家小就行。”
郁莹家显然是要比顾家的环境更为逼仄些的。
顾家好歹自己还能挑一个阳光最好、占地最大的房间。
毕竟原本就是顾家的二层洋楼。
但郁莹家就不一样了。
狭小的胡同,夹杂着各式各样拼装的筒子楼。
而走廊的那条窄窄的空间,已经被垒上了红砖瓦片,甚至还搭了张床,墙边则塞着折叠的自行车。
就连进入郁家的大门旁边,还堆放了不少煤块儿。
这个时候距离通暖气还早,家家户户都靠烧煤取暖。
有那不注意通风的,再也见不到第二天太阳的,也不是没有。
孟予安跟着郁莹进了房间,郁莹拿着她的两个包袱,轻车熟路的找好位置塞进去。
却没成想,包袱被扯了一路,再加上强塞,中间的系带已然飘散开来,里面的东西也扑扑楞楞洒落一地。
郁莹脸上露出羞赧的表情,连忙弯下腰,“不好意思啊安安,我帮你捡!”
孟予安哭笑不得的看着地上散落的杂物,摇了摇头,“没事儿。”
二人捡着塞着,没多大会儿,地上的东西就已经塞了个七七八八。
郁莹把自己脚边的东西挨个捡完,正打算招呼孟予安去吃饭,却发现她盯着地上的一个襁褓愣在原地。
“咋了?”郁莹走到孟予安身旁,不解的开口。
“那是顾宁宁出生时候的襁褓,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的衣服包袱里。”
她分明只拿了自己箱笼里的东西啊?
孟予安捡起襁褓,仔细翻看几遍,仍是不太确定似的,递给一旁的郁莹,“你看这襁褓,是不是有点儿太新了?”
一点儿也不像十六年前的东西。
郁莹跟着看了好几遍,挠挠脑袋,“咱出生的时候不是闹饥荒吗?咋会有棉花这么厚实的襁褓?”
而且那棉花还雪白雪白的。
要知道就是现在,不少人家用的棉花被还是黄黄的那种呢!
屋里传来郁母的声音,“郁莹,小安,吃饭了!”
郁莹匆忙应了一声。
孟予安只好放下心头的疑惑,将襁褓三下五除二塞进包袱里。
要是重生在三年前,顾宁宁刚回家那个时候多好,她还能顺着这个襁褓查查自己亲生父母的情况。
可是现在这个时机… …
就算是真的有什么蹊跷,怕是踪迹也早已消的一干二净了。
孟予安长叹一口气,被郁莹扯去餐桌上吃饭。
郁母身材娇小,说话温声细语的,她夹起几片莲藕,递到孟予安的碗里,“我记得,你跟郁莹都最喜欢吃这藕了,来,多吃点儿。”
“家里地方比较小,委屈你今天晚上跟郁莹挤挤了。”
孟予安连忙递上碗,接过藕片,一边填到嘴里,一边不露痕迹的观察着郁母。
郁母唇色发白,眉眼神色淡淡,时不时的咳嗽几声,吃几筷子饭菜就得停下来歇息一会儿。
吃个饭就跟跑一百米接力赛似的。
看她这样,怕是从这时候起,身体就已经初现端倪了吧。
孟予安心里想着事儿,夹菜的动作就停了下来。
等她想好,准备夹菜的时候,却发现碗里已经被填的满满当当的。
一旁的郁莹冲她眨眨眼睛。
不知为什么,孟予安的眼睛突然就觉得有些酸。
这么好的郁莹,还有到现在还记得她最爱吃的菜是什么的郁母,她得想办法为她们做点什么。
这个年代没什么娱乐活动,吃了饭,为了节省电费,基本上各家各户就往床上躺着去了。
郁家也不例外。
郁莹从孟予安手里抢过碗筷,“好了好了,好不容易来一次,哪用得着你洗碗,快去歇着吧!”
孟予安哭笑不得的被推出厨房,想了想,她从背包里拿出来两百块钱,找了一张纸,包了一层又一层的。
等到和郁莹一块儿躺到床上的时候,孟予安拿出包好的钱,递给她。
郁莹不理解,“好端端的,给我钱做什么?”
“我结婚了。”孟予安说出这句话,就好像往平静无波的水面上投了一颗石子似的,荡起一圈圈涟漪。
“什么!”
“啥时候的事儿?”
“这么突然?”
“那男的长得怎么样?为人怎么样?你跟他怎么认识的?他对你好吗?什么时候办婚礼?”
一连串的问题砸向孟予安。
孟予安看着激动的不行的郁莹,抬起手摸摸她的脑袋,“顾家想让我嫁给方寅,我不想嫁,正好有个朋友想结婚,我俩就结了。”
“不过只是形式婚姻,没有感情,为了去海丰农场落户分房才结的。”
沈书黎让孟予安坐在里头,“你困了就睡吧,我守夜。”
孟予安刚开始还强撑着,说不困。
结果等到外面的天变得黑漆漆的时候,一个脑袋突然栽下来。
沈书黎无奈的扶过女人的脑袋,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。
又怕她冻着,还特地把刚刚拿来给自己盖头的那件外套披在她身上。
翌日早晨,车上的广播开始播报到站信息。
“请前往黑城的旅客在本站下车。”
“请前往黑城的旅客在本站下车。”
孟予安这才恍然惊醒,“哎呀,该下车了!!”
沈书黎正弯腰收拾两人的东西呢,被她这一激动,险些踹到自己的腰。
“慢点儿,不着急。”
孟予安涨红着脸,连忙伸出手,递到刚刚踹到的那块儿,仔仔细细的揉着,“不好意思,很疼吧?”
她怎么老对人家做尴尬事儿呢!
孟予安都快服了自己了。
平常自己也不是这么虎的人啊。
沈书黎感受着腰上细软的小手传来的酥.麻温热感,立马半幅身子都快僵了。
他连忙抓住孟予安的手,然后往外走,“走了。”
刚下车没多久,就听见齐慧心的吆喝声。
“安安,这儿呢这儿呢!”
孟予安顺着声音看过去,自然也就看见了她身旁那块儿“海丰农场”的牌子。
走过去一瞧才知道。
原来是海丰农场专门拨出来两辆手扶拖拉机,就为了接他们这波去海丰农场支援的知青。
孟予安顺着齐慧心的指示,把东西塞到车上,正准备和沈书黎找个地方坐下。
却听跟车的大叔嚷嚷道,“诶诶诶,这可不能坐!”
“这车小,主要是帮你们放行李的,去农场还得走着去啊!”
齐慧心和孟予安还没吭声,旁边一个手上戴着金镯子的女生就不愿意了。
“明明有车,为什么不让坐?你多跑几趟不就行了?”
“这火车站离海丰农场那么远,让我们靠脚走得走到啥时候?”
跟车的大叔脾气好,正儿八经的跟她解释,“咱们大队靠近黑市,农场里费尽心思抢了半天,就抢来这两辆车。”
“从沪市过来的知青有五千多户呢!”
能安排车过来接行李就已经不错了,咋可能再把人给送过去。
“我这辆车等放满行李就先回农场了,你们就跟着章强走过去就行,不远,十来里地,顶多走个两三个小时。”
后面从沪市过来的知青呜呜泱泱的,挨个把行李放上去。
等到这辆车的行李放满了,章强这才走到众人跟前,“你们五十个就跟我走吧。”
“我是章强,是在农场里工作了近十年的老知青了,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大队上问我。”
“要是有需要帮助的,能解决的我也尽量帮你们解决。”
一个身着黄袄的姑娘递过去个枣子,凑到章强跟前,“哥,知青返城的时候你咋不回去啊?”
海丰农场也是一个比较大的知青点,条件虽说没有北疆那边那么艰苦,但因为其靠近黑城边界,地方偏僻,又挨着监狱,当知青返城的政策出来的时候,自然也有大批的知青选择了回家。
章强看是冬枣,不是啥贵重的东西,也就接了过来,啃了一口,“这枣可真甜。”
“我媳妇儿是队长家的老幺,根儿扎在这儿了,也就没想着回去了。”
“再说,农场这几年建设的也挺好的,来我们这儿办厂的也不少,也有工作机会。”
因为结了婚而选择留在下乡点儿的知青不在少数,章强不是唯一一个。
就连他们这些选择返沪的北疆知青,如今不还是兜兜转转,因为落户和房产问题又回到了这里?
孟予安没说什么,默默的跟着大部队往前走。
不过,这章强娶的是队长家的女儿,也就难怪他更愿意留在这儿了。
乡下的土路坑坑洼洼,再加上前几天刚下过雪,路上更是难走的很。
不过,这些知青都没说什么。
就连刚刚那个手上戴着金镯子的女生,也只是皱了皱眉头,便没再出声了。
大家都是正儿八经去过北疆,经历过难捱的日子的知青,早已不是刚从城市里去到乡下的娇宝儿了。
这个时候正是冬季,地里面除了少量沙棘果儿树的影子,再无旁的了。
章强在队伍中间走着,时不时的查查人数,看看有没有调队的。
因着这一批从沪市来农场的知青都是夫妻,所以大部分人都是两个两个的走在一块儿。
沈书黎个子高,模样又俊俏,倒是有不少小媳妇儿会在无聊的赶路之余,多瞧他几眼。
齐慧心眼珠子一转,凑到孟予安跟前,嘀嘀咕咕的,“你可得把你老公看好了!”
“小心他给你戴绿帽子!”
孟予安,“… …”
沈书黎倒是来了兴致,顺着齐慧心的话接下去,“万一是她想给我戴呢?”
“小孟不是那种人!”齐慧心急吼吼的道。
沈书黎挑了挑眉,没吭声。
他就是那种人了?
孟予安长叹一口气,“没事儿,姐,他干活不行。”
齐慧心瞬间瞪大了双眼,“!!!他不行你还跟他结婚?”
声音极大,周围的一圈人瞬间都朝着沈书黎看了两眼,又用可怜的眼神看着孟予安。
不是。
她分明说的是沈书黎干活不行!!
农活儿!
怎么还扯到这方面去了?
沈书黎本来还没听见孟予安说的那句话,等察觉到周围人的眼神后,才凑到孟予安的耳朵旁,“我不行?”
孟予安匆忙摆摆手,“不是。”
“你行。”
“不是。”
孟予安简直要语无伦次了,她怎么知道?
她只是觉得他一看就是个少爷模样,干活肯定指望不上而已。
都下乡了,皮相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?
还是能干活的儿男人更吃香。
瞧着孟予安这幅结结巴巴,半天也没说出来个囫囵句的样子,沈书黎好心肠的放过她,绕到一旁和章强并排走着去了。
然而这一切看在那圈知青夫妇眼里,则更是觉得沈书黎真不行了。
肯定是觉得自己丢媳妇儿的人了,才绕到章强旁边躲清静去的!!
齐慧心没再说什么,只拍了拍孟予安的肩膀,以示安慰。
孟予安幽怨的看了齐慧心两眼,再也不想和她说话了。
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。
她一点儿也不想知道。
孟予安满是心事的离开.房管局。
在她身后,刚刚不小心撞到的那个男人一直紧紧盯着她的背影沉思。
一双手倏地搭上男人的肩膀,“啧,真是看不出来啊沈书黎,你居然还有故意碰瓷的这一天?”
沈书黎丝毫不客气的拍掉元春的手,“滚一边儿去。”
“啧。”元春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,走到跟沈书黎并肩的位置,顺着他的方向看去,“那女孩谁啊?”
一直等到再也看不见那女孩的踪迹,也没听见沈书黎回答。
就当元春以为沈书黎不会搭理自己的时候,却听见他微不可闻的惋惜。
“孟家的。”
… …
等到孟予安回到顾家的时候,天色已然黑透。
刚一进门,便看见一脸阴沉的顾文霄。
孟予安顿了一步,随后神态自然的往楼上走去。
“站住。”
院子里就她和顾文霄二人,这话谁说的,不言而喻。
孟予安懒得理他,接着往楼上走。
上一世的她一直以为,她最最尊敬的大哥,无论发生什么,肯定会坚定的站在她这一边。
没想到,最先倒在顾宁宁那边的,就是他。
手臂上突然传来一阵力量,孟予安下意识的就是一个反手过肩摔。
等到孟予安反被带到地上的时候,她才反应过来。
这个时候的她,右手手臂因为脱臼复位过晚,只要轻轻一碰,手臂便会再度脱臼。
一直到上一世进了监狱,大姐大嫌她过于脆弱,胳膊一碰就不能反抗,打起来不爽,才费尽心思帮她治疗。
顾文霄似乎也没想到会变成这个局面,“我只是… …”
“有病?”孟予安唇角微勾,虽然看起来在笑,但莫名的有些渗人。
顾文霄的脸色有些难看,他带了十六年的妹妹,怎么现在说话这么难听,“你怎么说话呢,我不就拽你一下?”
话刚说完,顾文霄心里便生出一丝悔意。
他往前走了两步,正准备把孟予安扶起。
“大哥,你在干什么?全家都在等你吃饭呢。”顾宁宁站在二楼,通过窗户,朝楼下喊着。
夜色黑暗,她只能看见地上似乎还躺着一个人,但分辨不出来是谁。
“这就来了。”
等顾文霄抬头回应完,却发现孟予安已经站了起来,不需要他扶。
顾文霄看孟予安站的轻松,仿佛没什么事的样子,以为她就是摔了一跤,自然而然的转身上了楼,“还不赶紧回家吃饭,傻站着干什么!”
“一会儿别忘了跟宁宁道歉。”
又是这样。
轻飘飘的两句话,就替她做了决定。
孟予安敛下眸子,咬着牙,“咔嚓”一声将胳膊复位。
顾文霄走在前面,“吱呀”一声推开门,正好盖过她复位胳膊的声音。
他站在门口,看着身后的孟予安,眉头紧蹙,“还不赶紧上来,在那墨迹什么呢?”
孟予安没吭声,只默默的扶着刚接好还有些抽疼的胳膊,往上走。
顾家餐桌上已然摆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。
酸辣土豆丝、清炒白菜、红烧肉并着热气腾腾的杂面馒头,旁边还有一锅小米粥。
在这个粮米全都要票的时代,这些菜俨然称得上丰盛。
顾文霄净了手,坐在顾家早已为他留好的座位上。
桌上总共就六副碗筷,没给谁准备,显而易见。
顾母先给顾宁宁夹了一筷子红烧肉,随后朝着站在一旁呆愣的孟予安道,“这桌上的饭菜可没你的份,你要吃就等我们全部吃完,舔盘底吧。”
“或者你去厨房水池旁边,把那灰色袋子里的吃了。”
顾宁宁惊呼道,“妈,那怎么成,那不是留给楼下成家喂猪用的吗!”
话刚说完,顾宁宁便紧紧捂着嘴巴,好像不小心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似的。
孟予安脸色不变,好像不是跟她说话似的。
她转身进了自己房间,换掉身上湿漉漉的衣服,直接躺下睡觉。
说是房间,其实只有不到三平方米的位置。
且由于她去了北疆三年,屋子里已经堆满杂物。
床头挨着顾生的药炉,若隐若无的药味儿顺着空气蔓延进孟予安的鼻腔。
熟悉的药味儿,带着她仿佛又回到了前世。
前世她给顾宁宁道歉的时候,顾家人已经吃完饭。
当她跟顾母哭着说自己饿的时候,顾母也是,让她去热灰色袋子里的残羹冷饭。
不过彼时,她并不知道那是留给后院的猪吃的。
从北疆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,回家又跪了一天。
足足三天没吃东西的她,哪还顾得上去分辨饭食的好坏。
有口吃的,她就已然知足了。
直到隔天顾宁宁让她去帮忙喂猪,拎着那袋灰色的东西,她才反应过来。
一直被顾家娇养了十六年的她,猛地得知自己吃的是猪食,自然恶心反胃的抠着嗓子吐了好久。
但这只是开始。
偶尔正常的饭食,也会被顾宁宁偷偷加料。
要么,是让她连拉三天的巴豆。
要么,是掺着发霉的饭食。
她的胃自然就变得娇气敏感起来,不管吃什么,都会吐的一干二净。
她不是没想过攒钱去外面买着吃。
可一来,外面卖的饭食都贵的很。
二来,她但凡赚到的钱,都会无一例外的被顾知礼拿走。
哪怕是她从北疆回来,三年攒下的八十九块七毛三分钱。
周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,孟予安的手悄悄摸向口袋内侧。
等到那窸窣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,孟予安抽出匕首,毫不犹豫的朝黑影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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