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沉云筝的其他类型小说《权臣心计:腹黑丞相甜宠妻结局+番外》,由网络作家“山有扶苏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“别说话,否则,我杀了你!”云筝压在谢沉身上,一手捂着他的嘴,一手握着匕首,抵着他的脖子,低声警告。脚步声从廊上经过,那群人笑语晏晏,气氛和谐,浑然不知花丛之中,还躺着一男一女。谢沉轻轻眨了眨眼,仗着她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,放肆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女。风从花间起,抖落了簌簌花叶,铺在她素白的衣裙之上。少女眉眼清秀,五官精致冷艳,眉间一点红痣更是动人心魄。墨发自肩头垂落,挣扎之间衣襟稍稍移位,露出了细白的脖颈,以及若隐若现的红色丝带。一股热气爬上脸颊,他面色如常,耳尖却悄悄冒了红,目光也稍稍偏移。“啊!”“死人了!”不远处传来几声慌张的尖叫,透过草叶的缝隙,云筝看着被吓得花容失色的云萝,还有站在她身侧温声安抚的裴照,眼中杀意森冷。尸体被搬...
《权臣心计:腹黑丞相甜宠妻结局+番外》精彩片段
“别说话,否则,我杀了你!”
云筝压在谢沉身上,一手捂着他的嘴,一手握着匕首,抵着他的脖子,低声警告。
脚步声从廊上经过,那群人笑语晏晏,气氛和谐,浑然不知花丛之中,还躺着一男一女。
谢沉轻轻眨了眨眼,仗着她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,放肆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女。
风从花间起,抖落了簌簌花叶,铺在她素白的衣裙之上。
少女眉眼清秀,五官精致冷艳,眉间一点红痣更是动人心魄。墨发自肩头垂落,挣扎之间衣襟稍稍移位,露出了细白的脖颈,以及若隐若现的红色丝带。
一股热气爬上脸颊,他面色如常,耳尖却悄悄冒了红,目光也稍稍偏移。
“啊!”
“死人了!”
不远处传来几声慌张的尖叫,透过草叶的缝隙,云筝看着被吓得花容失色的云萝,还有站在她身侧温声安抚的裴照,眼中杀意森冷。
尸体被搬了出去,那些人也被遣散,花园小阁楼又恢复了以往的安宁。
她收回视线,心情并未因为这场阴谋逆转而雀跃,只因面前,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。
“姑娘可以把我放开了吗?”
谢沉嗡声开口,无神的眼眸泛着薄薄的水雾,甚是无辜。
云筝放开他,匕首却不肯移开半分。
“谢丞相怎会在此处?”
听她直白地道明自己的身份,谢沉眸光微闪,一边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裳,一边道:“听闻将军府后园景色宜人,如今看来,确实如此。”
云筝知道他在暗指什么,不由得冷笑。
“这么说来,谢丞相都看见了?”
“看见什么?不如姑娘与我说说?”
“你!”
云筝生怒,想到了什么,又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。
谢沉面色不改,甚至眼睛也不眨一下,只是盯着虚空之处,无神无光。
想起方才他在廊上迅速移步,云筝双眸一眯,试探问道:“谢丞相当真看不见?”
谢沉叹气,“姑娘,戳人痛处,可不是君子所为。”
云筝呵呵:“可惜,我是女子。”
想起方才那惊鸿一瞥的风光,谢沉垂着脑袋,面红耳赤,瑰丽如吸人精气的妖狐书生。
云筝却警惕地盯着他,扬起了匕首,逼问:“你在打什么坏主意?”
谢沉盘腿而坐,脑袋稍稍一偏,凌乱的墨发沾了草叶,绝色容貌尽显茫然无辜。
“姑娘好生不讲理。”他轻叹一声,条理清晰地控诉,“我受邀前来将军府,本想好好欣赏着园中风光,却被姑娘推入了花丛之中,与姑娘有了肌肤之亲......”
云筝的手一抖,厉喝道:“注意你的措辞!谁跟你有肌肤之亲?”
谢沉轻轻“啊”了一声,“姑娘抱着我的腰,捏着我的手,又摸我的脸,还划破了我的衣裳......这些你都不认吗?”
云筝咬着牙,“我几时抱你捏你摸你了?我顶多是推了你一下,又怕被人发现,才按着不让你动,怕你出声,才捂着你的嘴......”
越说下去,云筝越心虚。
谢沉眉角一挑,“姑娘是不是也觉得,自己像个强抢郎君的流氓啊?”
云筝气急败坏,又被迎面吹来的冷风拉回了理智。
“我真是脑抽了才在这里跟你废话。”
她喃喃一句,拍拍身上的草叶便站起身。
谢沉微微仰着头,“姑娘这便要走了吗?那我怎么办?”
云筝面色冷漠,“我与谢丞相素不相识,你怎么办,与我何干?”
“哦。”他抚着袖子上的裂口,语气沉重,“既如此,我也只好去找云将军说道说道。”
“谢沉!”
云筝咬牙切齿,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这么讨人厌?
“你到底想怎么样?”
“我今日也算是遭了无妄之灾,姑娘难道不用对我负责吗?”
云筝冷笑,“你想我怎么负责?”
送他去死行不行?
仿佛没感受到她身上的杀气,谢沉抬起了袖子,双眸无光却格外澄澈。
“至少,赔我一件衣裳吧。”
“......”
就这?
谢沉忧心忡忡:“我如今正值壮年,尚未婚配,若是未来的娘子知晓我曾经与姑娘有过肌肤之亲,动作激烈到衣裳损毁,怕是于我名节有损。”
云筝气得白眼都翻上天了。
她恶声恶气道:“谢丞相想多了,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发生的。”
南越谁人不知,瞎子丞相谢沉不近女色,终身未娶,冰清玉洁得仿佛要随时遁入空门。
谢沉反问:“你又不是我未来娘子,你怎么会知道?”
云筝一噎。
她烦躁道:“不就是一件衣裳嘛,我赔你就是。只不过今日之事,还请谢丞相烂在肚子里,否则,我宰了你!”
云筝离开后,一抹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谢沉身后。
“方才丞相为何不让属下出面,杀了这不知死活的女子?”
谢沉站起身来,慢条斯理地整理凌乱的衣裳,“宁寒啊,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。”
被唤作宁寒的侍卫一脸冷漠:“她胆敢对丞相不敬,该死。”
“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?”
“?”
谢沉盯着云筝离去的方向,嘴角勾起了一丝玩味的笑。
“我与她素不相识,她却能无误地道出我的身份,要不是她一直在暗中监视我,便是......”
宁寒心生警惕:“便是如何?”
谢沉薄唇微翘,轻声道:“见鬼了。”
宁寒沉思片刻,“那女子看似柔弱,却会些拳脚功夫,属下并未听闻将军府有这号人物。”
“说是人物也抬举她了,不过一个有点手段的小女子罢了。”谢沉看了小阁楼一眼,漂亮的狐狸眼眯着一丝兴味,“今日将军府的寿宴,总算是有点意思了。”
他带着宁寒离开,余光却瞥见了花丛中一方帕子,上面还残留着一线血迹。
谢沉面不改色地揣入怀中,领着宁寒看热闹去了。
云萝算好了,云筝若是敢提自己的婢女,她便直接让春穗出面指认,不信不能把这盆脏水泼在云筝身上!
但她万万没想到,一贯倔傲的云筝会跟她来这招!
“确实无人能为我作证。今日是母亲寿辰,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贺礼,便想亲自为母亲煮一碗长寿面。没想到这份孝心,倒成了我杀人的嫌疑。”
她神色黯淡低落,垂头时的轮廓都透着楚楚可怜。
众人这才注意到她手里的托盘,上面放着一碗长寿面。而她端着托盘的手纤细白皙,还包裹着纱布,似是被什么东西割伤了。
“就算三小姐护奴心切,也不能这么随便冤枉人吧?我瞧着这五小姐也不像凶手啊。”
“这小女子生得柔弱,又有这份孝心,如此至纯至善之人,怎么可能杀人?”
云蓉听到宾客的议论声,立马就跳脚了:“你们不要被她骗了!云筝心肠歹毒,心狠手辣,她现在都是装的!那两名马夫肯定是她杀的!”
云蓉还窜到了裴照面前,急切的声音也细弱了几分,直勾勾的眼眸难掩倾慕之意。
“三皇子,请您相信蓉蓉,云筝真的不是好人......”
她这番举动,令云萝的脸色骤然一黑。
好在裴照不为所动,稍稍向前了一步,拉开了他与云蓉的距离。
“凶手不是凤五小姐。”他看了云筝一眼,藏起了心中那丝微妙的悸动,平静道,“那两名马夫,一个后脑被砸破,一个胸口中刀,能用这两种方法杀了他们的,必然是个孔武有力之人。而凤五小姐乃深闺女子,体态纤弱,胆小怯生,又孝顺恭谨,这样的人,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?”
满堂的人纷纷点头赞同,而站在堂外看热闹的谢沉却忍不住低笑一声。
你见过哪个体态纤弱、胆小怯生的闺阁小姐,敢把外男按在地上,拿着刀威逼他守口如瓶?
“谢丞相?”
堂中的云厉风一看见他,立马殷勤地迎上前来,其余人更是受了不小的惊吓,一个个正襟危站,或手忙脚乱地整理仪容,屏息凝气,不敢造次。
“丞相怎么来了?”
裴照眸光微闪,殷勤地上前欲扶他,却被谢沉避开,垂下的袖子似无意般扫过一旁的云筝,他也假装看不见她趁人不备投来的那一记充满杀气的眼神。
“听闻府中死了人,我来看看......”热闹。
后面两个字,被得体的微笑取代。众人被他的美色迷得找不到北,只有云筝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,忍不住翻了个白眼,心里却更加警惕。
年纪轻轻,又是个瞎子,谢沉却能稳坐南越丞相之位,岂是什么泛泛之辈?惠宗对他格外器重,几乎所有折子都要在他面前过一遍,更莫说丞相府的赏赐,都快堆积如山了。
只是此人油盐不进,不管朝中几位皇子斗得多厉害,向他抛来了多少橄榄枝,他都不为所动。或许也是因此,惠宗才更加信任他。
在受宠的权臣面前,哪怕裴照是皇子,也不由自主地收敛了几分傲气。
“不是什么大事,不过是死了两个马夫,因牵扯到凤三小姐,故而我才斗胆审查此案。”
“三皇子可查出什么了?”
“尚未。”裴照惭愧,“今日府中宾客众多,但基本都可以相互作证,并无嫌疑。倒是将军府的五小姐,今早行踪不明,也无人能为她作证。不过依我看,她并不像凶手......”
“五小姐何在?”
在众人无声的催促下,云筝迈着沉重的步子上前,心里已经把所有结果都算了个遍。
她清了清嗓子,向他行礼:“云筝见过谢丞相。”
谢沉第一反应,原来她叫云筝啊。
第二反应,她喉咙是被门缝夹过了吗?别以为装成这样他就听不出来。
“五小姐的声音还真是特别,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。”
云筝僵硬地扯着嘴角,操着矫揉造作的声腔道:“谢丞相风姿绰约,风神朗散,我等可望而不可及,我又怎么会是谢丞相的故人呢?”
谢沉一口茶差点喷出来。
云筝此刻既恨他眼瞎,看不见自己威胁的眼神,又庆幸他眼瞎,并未见过自己的真容。
只是此人脾气古怪,若他真要拆穿她,那她也只好......
“丞相,我给您添茶。”
云筝放下托盘,一如其他意图巴结谢沉的人,殷勤地上前倒茶。
却是趁旁人不注意,低声警告:“谢沉,你要是敢乱说话,毁我名声,我便把你轻薄我的事宣扬出去,咱们俩谁也别好过!”
谢沉险些气笑了。
他轻薄她?
“凤五小姐倒茶的本事不错。”
谢沉微笑,颠倒黑白的本事也不错。
云筝不置一词,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。
裴照问:“谢丞相,这件事您怎么看?”
“三皇子弄错了。”
谢沉这话,让云筝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。
裴照不解,“错在何处?”
“三皇子该找的,不是谁去过小阁楼,而是那两名马夫,为何会在小阁楼。”
除非主人召见,否则所有马夫都得在外院待命。更别说今日将军府摆宴,请的都是达官贵人,皇亲国戚,怎么可能容许外院的粗使奴役进来惊扰贵客?
裴照顿时醍醐灌顶,忙向谢沉拱手:“多谢谢丞相指点。”
云筝不由得一怔。
谢沉这是在帮她解围吗?
而另一边的云萝却悄悄抓紧了云夫人叶氏的手,苍白的脸色难掩慌张。
裴照若要去查那两名马夫是如何进的后院,就算她做得再干净,也难免会留下痕迹。到时候这盆脏水回泼在自己身上,云萝是无论如何也洗不清了。
叶氏安抚地拍了拍她,朝自己身旁的侍婢使了个眼色。后者会意,趁人不注意,悄悄地退了下去。
裴照正要派人去查,春蝉却冲了进来,哭着说自己要认罪。
“是奴婢的兄长欠了那二人赌钱,他们向奴婢讨要,奴婢没有办法,只能出此下策杀了他们,再家嫁祸五小姐。”
满堂哗然,而云萝更是悲愤交加地控诉春蝉,接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,终止了这场闹剧。
隔着混乱的人群,云筝静静地看着谢沉,眼神逐渐幽暗。
台上一声惊堂木,那说书人已经落座,满堂瞬间寂静。
“上回我们说到,这高阳国南临南越,东临昭云。高阳人最是善战,曾经高阳国的先祖,就是用弯刀杀出了血路,打下了江山。而当今这高阳太子,也是不得不说的人物。据说这高阳太子谢凌,出生的时候天现异象,被其皇祖父定为太子,小小年纪天赋异禀,识字断文,出口成章。不满十岁,便进兵营操练,十二岁便上阵杀敌,只可惜十三岁那年,高阳皇宫发生了一场大火,皇后为救谢凌太子而死,而谢凌太子也毁了容,从此便戴着面具示人......”
说书人语气中不无惋惜,“真是天妒英才,谢凌太子遭此重创,从此一蹶不振,整日只知饮酒作乐,玩赏美人,太子府夜夜笙歌不断。御史们弹劾的折子在高阳皇帝的书案上堆积如山,若非高阳太上皇极力阻止,只怕这太子之位早就换了个人了。”
谢沉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抖,嘴角也微微一抽。
饮酒作乐?玩赏美人?夜夜笙歌?
“狗太子”还挺会玩啊!
这边,春楹感慨道:“那谢凌太子也太可怜了,大好的人生,就这么被一场大火给毁了。”
“天底下可怜的人多了去了,况且,你怎么就知道他一蹶不振是不是装的?”
“咳咳咳咳!”
隔壁的谢沉突然猛地咳嗽起来,那熟悉的声音再次证明了云筝的猜测。
方才那一声窃笑,果真是他!
云筝假模假样地关心:“谢丞相还好吗?”
谢沉似乎真的被茶水呛到了,脸颊微微泛了红,眼眸更如那沾染了桃红的春水,抬起之时,令云筝都不由得一阵恍惚。
“有五小姐这句关心,谢某就是断气了,也得从棺材里爬出来谢你一谢。”
云筝翻了个白眼。
大可不必。
“云筝妹妹在同何人说话?”
叶婉走了过来,目光越过屏风,恰巧谢沉起身离开,便只瞥见了那清隽俊逸的侧脸。
看着双眸痴迷的叶婉,云筝意味深长地弯着唇角。
“一个聋子,表姐不必在意。”
“啪嗒!”
屏风后传来一道细微的声响,似乎是谢沉崴了脚。
叶婉脸上带着一丝失望,倒也没有把那美男子放在心上。
“今日是我请你出来的,没想到让你受惊了,所以亲自来给你赔不是了。”
她让婢女摆上了精致的茶点,又亲自给云筝倒了杯茶,递到她面前。
云筝受宠若惊,“表姐真是太客气了,此事与表姐没有关系,表姐又何必为那些渣滓来向我赔罪?”
叶婉表情一僵,见她伸手欲接过茶盏,故意倾倒茶杯,那茶水悉数倒在了云筝的裙子上。
她惊呼一声,赶紧掏出帕子帮她擦拭,“瞧我这笨手笨脚的,云筝妹妹没被烫到吧?”
云筝满脸苦恼:“我没事,就是这衣裳脏了,这可如何是好?”
叶婉眼里闪过得逞的精光,又忙道:“无妨,正巧我今日多带了一身衣裳。不妨让你的丫鬟随我的婢女去取,我先带你去更衣房。”
春楹不大愿意离开云筝,但接收到她的目光后,还是随着叶婉的丫鬟走了。
叶婉领着云筝去了八方馆后院的更衣室,此处是留给女眷的休憩之所,周围少有人至。
途径池廊时,叶婉忽言自己落下了帕子,怕被有心人捡去,便留云筝一人在此处等候。
埋伏在暗处的一名男子悄无声息地靠近云筝,双手突然狠狠将她一推。
“扑通!”
巨大的落水声引得叶婉去而复返,脸上的喜色还未浮起,却见那湖水之中扑腾的人,并非云筝,而是她找来对付云筝的孟珏。
“表姐是在找我吗?”
身后传来一道凉飕飕的声音,叶婉惊恐地转身,肩上却传来一道巨大的推力,防不胜防的她,亦仰头从栏杆上翻了下去,掉入了池子里。
云筝看着池子内的落水鸳鸯,冷冷地勾着唇,突然急切地大喊:“快来人啊!叶家小姐和孟家公子掉进水里了!”
把人招过来之后,云筝功成身退,不料一转身,便看见了站在走廊尽头的谢沉。
脸上的得意与畅快瞬间凝住,云筝心跳如雷,眼中逐渐泛起了杀意。
这人是鬼吗?
怎么阴魂不散的,每次她做了坏事都被他抓了个正着!
他只有一个人,他那个看起来不太好惹的侍卫不知道哪里去了,若在此处悄悄解决了他......
“五小姐吗?”
那人开口了,无辜的眼眸盯着虚空,清越的声音带着一丝可怜。
“我同侍卫走散了,可否请五小姐送我回八方馆?”
云筝瞳孔一暗:“当然可以。”
袖中的匕首滑落,她一步步朝他靠近。
谢沉恍若未见,甚至冲着她浅浅一笑:“凤五小姐真是个好人,好人会长命百岁的。”
云筝盯着他的眼睛,他对她没有丝毫防备,甚至主动伸出了手。那张俊脸如春风生花,玉骨出尘,漂亮得令人移不开眼。
云筝眸光微闪,收起了匕首,牵住了他的衣袖。
“谢丞相可得跟紧了。”
罢了,他是个瞎子,未必知晓方才发生之事。
再说了,对付叶婉容易,若杀了谢沉,那麻烦才大呢。
况且,谢沉说不定还有用呢。
他乖乖应好,跟在云筝身后,眼眸却闪烁着莫测的幽光。
这边,叶婉和孟珏已经被人捞起来了,只是二人衣裳湿透。孟珏赶紧脱了外衣裹在叶婉身上,对她嘘寒问暖,这一幕也被赶来的裴照和云萝等人看了个真切。
“表姐!”
云萝惊吓了一大跳,急忙吩咐侍女取来了斗篷,把叶婉裹得严严实实。
叶婉却抓住了她的手,目光阴狠,颤抖的声音都带着恨意。
“是云筝!是她把我推下去的!”
云萝一怔,忙看向裴照,后者眉头紧锁,沉声问:“云筝何在?”
菱花阁内,云筝换下那身染了鲜血的衣裳,看着镜中那张年轻艳丽的脸,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油然而生。
她真的回来了?
回到了十五岁这一年,一切都还没有变糟的时候。
“哐当!”
铜盆砸落在地的声音响起,云筝回头,看着站在门口、脸色惨白的婢女。
“五、五小姐?”
春穗啊。
云筝心中冷笑,幽暗的眸中深藏着汹涌的杀意。
明明是她的婢女,却贪图云萝给的好处,给她下药,监视她的一举一动,最后还截了她送给兄长的书信,斩断了她最后一线希望。
怪她识人不清,竟没发现自己身边养了这么一头白眼狼。
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,春穗小脸煞白,颤着声问:“五小姐怎么在这儿?”
云筝平静的面色藏着一抹冷意,“这是我的寝居,我不在这,还能在哪?”
春穗暗呼,自然是在花园小阁楼!
今早她便在云筝的茶水里下了药,按理说,此刻她应该已经被云萝找来的马夫糟蹋了,而不是好端端地坐在菱花阁里!
云筝不知何时靠近,盯着她的双眼,仿佛要看穿她的心。
春穗大吃一惊,猛地向后退了半步,撞在了门框上。
她慌张而急切地大喊:“五小姐想做什么?”
云筝轻轻眨了眨眼,笑着道:“春穗,你这么紧张做什么?我又不会吃了你。”
春穗瞪大了双眸,死死盯着她。
明明窗外春光明媚,春穗却觉得遍体生寒,仿佛被恶鬼盯上了一样。
“来帮我梳头吧,你的手最巧了。”
云筝把梳子放在她手里,冰冷的手宛如尸体,冻得春穗浑身一抖。
铜镜前,云筝坐姿端正,透过镜子看着春穗忐忑不安的脸,唇角勾起了一抹毫无温度的笑意。
这就害怕了?
可是春穗,游戏才刚刚开始呢。
松月堂内,众人齐聚,正堂中间还摆着两具尸体,在一片尖叫声中,一名蓝衣公子摆了摆手,让人抬了下去。
那公子相貌俊朗,气度不凡,既有翩翩公子之姿,又不乏儒雅矜贵之气。眉宇清朗,又深蕴着难以捉摸的锋芒。此人正是当朝三皇子,裴照。
堂中除了他,另有几名衣着华贵的世家公子千金,只是此刻一个个都面如土色。那躲在堂前贵妇人怀中的粉衣女子,更是哭得梨花带雨。
大将军云厉风疾步赶来,得知前因后果后,便赶紧向裴照请罪。
“三皇子恕罪,今日是内人生辰,不料竟发生此等血腥之事。堂外都是宾客,恳请三皇子代为隐瞒,下官自会处理妥当,给三皇子一个交代。”
裴照颔首,态度温和而不失威严:“云将军放心,此桩命案牵涉到贵府三小姐,为了三小姐的清白,我自然不会声张。”
那粉衣女子立马抬头,娇俏的脸蛋上挂着泪珠,愤怒与恐惧冲散了她的理智,指控的声音嘶哑尖锐。
“是云筝!一定是她杀了那两名马夫,嫁祸给春蝉的!”
春蝉,便是跪在堂中瑟瑟发抖的黄衣婢女。
且不论人是不是她杀的,她是云萝的奴婢,无端卷入这桩命案,别说她自己了,云萝都得受到牵连。
而云萝这番话,倒是令裴照不禁生疑,询问:“云筝是何人?”
云萝眼色含妒,“她是父亲的姬妾所生,性格古怪孤僻,心思更是幽深叵测。除了她,谁还会在娘亲的寿宴上做出如此可怕之事?”
云厉风皱着眉头,偏头吩咐:“去把五小姐带出来。”
“父亲找我吗?”
一道轻柔的声音随着春风入阁,引得众人纷纷回头。
人群被无形的气场隔开,那少女站在堂外檐下,春光似乎也偏爱她,温柔地勾勒着她的轮廓。
少女杏眸盈盈,泛着一层薄薄的水雾。雪肤花貌,五官清艳精致。更惹人注目的,是那眉心的一颗红痣,妖冶,又圣洁。
“这是将军府的五小姐?”
“好标致的小丫头!以前怎么从未见过?”
“她长得好像一个人啊,怎么偏偏一时想不起来。”
堂中众人议论纷纷,裴照却失神地盯着她,与她对视的刹那,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,疼得厉害,又跳得飞快。
云筝唇角含着乖巧的浅笑,眼眸却没有一丝温度。
裴照,前世的血债,我会让你千倍百倍地偿还的!
“云筝,你还敢来!”
云萝身旁的绿衣女子得了她的眼神示意,便站出来气冲冲地质问。
此女子名唤云蓉,同是庶出。空有美貌,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,唯云萝的命令是从,整日琢磨着针对云筝。
若是从前,云筝要么懒得搭理她,要么直接与她呛声,甚至动起手来。
而现在,她却只是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,仿佛受惊了一样,小退了一步,面露惊愕。
“四姐,你什么意思?”
云蓉愣了一下,张口便问:“你吃错药了?”
云筝端着托盘,茫然的神色中带着几分委屈。
“云筝不知道又做错了什么事,惹得三姐和四姐不高兴。只是今日是母亲的生辰,还望两位姐姐暂且饶了云筝,待宴席散后,云筝再与两位姐姐赔礼道歉。”
这番识大体的发言,与云萝暗戳戳的尖酸和云蓉明晃晃的针对形成对比。而一个“又”字,又让在场宾客无限遐思,这位“柔弱”的五小姐,在将军府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。
云蓉气急败坏,说话压根不过脑子:“云筝,你跟我装什么呢?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?”
云筝稍稍歪着头,表情无辜,眼眸中却划过一丝得逞的精光。
云萝浑身冒着冷汗,心里把愚蠢的云蓉骂了个狗血淋头,不得不顶着众人怀疑与不满的目光出面。
“云筝,蓉蓉只是太着急了。”她抹着眼泪,伤心欲绝道,“今日府中发生了命案,两名马夫死在了离你院落不远的小阁楼里,我的婢女春蝉也遭人污蔑。我们找你来是想问你,今天早上你在何处,又有谁能为你作证。”
急促的脚步回荡在空旷昏暗的宫殿内,梳妆台前的红烛微微晃动着,模糊了铜镜中的倒影。
那人身着大红喜服,头戴凤冠,朱红的唇色如雪冬中的一抹红梅。眉心的红痣更如点睛之笔,为镜中少女添了几分艳丽。
“小姐,不好了!”
春穗慌慌张张地闯入殿内,“皇上收到密信,说大将军意图谋反,正派兵围剿将军府呢!”
“哐当!”
云筝掀了脂粉盒,怒道:“一派胡言!我哥哥怎么可能谋反?”
“听说是大将军的夫人向皇上揭举,证据确凿!”
“夫人?”云筝呢喃,“叶婉?”
“小姐?小姐?”
菱花阁内,春楹把云筝推醒,见她神色茫然,不由得担忧道:“小姐是不是做噩梦了?”
云筝坐起身来,勉强地笑了笑:“我没事。”
“可是您方才一直在念着表小姐的名字。”
云筝垂眸,手不由得抓紧了被褥。
叶婉是凤夫人的娘家侄女,云萝的表姐。此人伪善圆滑,两面三刀,云筝一贯不喜欢她,云晏亦是。
前世叶婉不慎落水,被兄长云晏所救,故而二人才奉父母之命成亲。如今想来,只怕是叶婉设下此局,逼兄长娶她为妻!
春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,关切问道:“小姐这两日状态一直不太对,是不是那日吓到了?”
云筝抬头,冲着她弯了弯唇,轻声道:“不用担心,我没事的。”
春楹这才放心,清秀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。
“小姐这样才对,那些不好的人和事都会过去的。等二公子回来,就再也没有人会欺负我们了。”
云筝笑了笑,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。
云晏大概一个月后回来,她必须阻止叶婉接近他,嫁给他。
春穗恰好来报,叶府表小姐请凤府姑娘前往畅风园听书,春楹刚要回绝,云筝却应下了。
踏入畅风园时,熟悉的场景勾起了不堪回首的记忆。
前世她逃不过云萝的陷害,又为春楹的死而悲痛消沉。叶婉同样假惺惺地请她听书,实则不过是和云萝合谋,想再羞辱她一番。
那时候云筝自诩清白,应约而去,却狼狈得像丧家之犬。
“穷书生,再不滚,信不信我揍死你!”
一声凶戾的怒喝打断她的思绪,云筝抬眼看去,畅风园入门左侧的书画台上,一群贵公子拉拽着一名瘦弱的书生,叫嚣着要把他丢出去。
云筝不感兴趣地收回目光,那道熟悉的声音却令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。
“这画是我的,分明是你们背地里动了手脚,把画掉包了!”
宋檀玉?
前世裴照最器重的御史大人。
那被人按在地上的书生省得十分俊俏,一身洗得泛白的灰色布衫,清秀的眉眼因愤怒而愈发艳丽,冷白的肌肤上更是染上了殷红,叫那群混不吝的公子哥更加放肆。
“今日畅风园举办品画宴,你一个穷酸小子,见柳公子的画得了魁首,便嚷嚷着那画是你的,真是不知羞耻!”
“管事人在何处?还不赶紧把他丢出去,真是扫了本公子的雅兴!”
权贵当前,便是这场品画宴的管事也不敢招惹,上前拽着宋檀玉,还苦口婆心地奉劝。
“白公子,算了吧,那位柳公子可是尚书家的嫡子!惹了他,可是要没命的!”
宋檀玉两眼猩红,“尚书嫡子又如何?尚书嫡子,就可以强占他人之物吗?”
柳宜舟恼羞成怒,唯恐落人口实,便喝令手下把宋檀玉扭了去见官。
宋檀玉一个文弱书生,又没有家世背景,还不是任人拿捏?
仆人捂了他的嘴,强硬地拖着他离开,不料去路却被人堵住。
“畅风园的品画宴,一向是文人雅士品鉴墨宝、和意畅谈之地,不知造就了多少佳话,成就了多少名家。现在看来,倒像是那闹哄哄的戏台子,小丑得意,简直俗不可耐。”
众人循声看去,是名极其漂亮的女子。雪肤乌发,杏眸黛眉,鹅蛋脸盈盈如精雕细琢的玉,眉间一点朱红煞是惹眼,仿佛壁上的观音,又似地狱的魔女。
柳宜舟垂涎欲滴,失神问:“这是谁家的姑娘,怎么骂人都那么好听?”
无人认识云筝,包括宋檀玉。
他孤身闯入权贵的世界,被偷画,被羞辱,被痛打,都没有想过,会有一个人站出来帮他,甚至是为他说一句话。
直到云筝向他走来,警告似的瞪了那些仆人一眼,宋檀玉才被放开,冰冷的身躯,逐渐有了温度。
云筝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。
前世的修罗御史宋大人,位至上卿,纠弹朝仪,为天子左膀右臂,满朝文武莫不敢犯。
他出谋划策,烧死了被囚于禁宫的四皇子裴昱。又颠倒黑白,将人祸说成天降正义,让裴昱死了还要背负灾星之名。
他执史官之笔,尽写歌功颂德之辞;掌监察之职,污蔑异党有谋反之意。
而现在,他穿着破破烂烂,任这群纨绔子弟欺凌,毫无反抗之力,真是可怜至极。
“你是谁?”宋檀玉很警惕,“为何要帮我?”
云筝不理他,只是拿起了那一幅引起这场争议的山水画,按照品画宴的规矩,并无署名,也让柳宜舟钻了空子。
“柳公子说这画是你的?”
柳宜舟立马回答:“那是自然!小娘子,你向替这穷书生出头?”
云筝直接忽略他的后半句,“那柳公子不妨说说,这画上画的是兰花还是兰草?”
柳宜舟和宋檀玉都愣住了。
“柳公子答不上来吗?”云筝一脸真诚,“这不是你亲笔所画的吗?”
柳宜舟目光闪躲,仔细搜刮记忆,只记得那片乱石之中有一堆杂草,并无花朵。
“是兰草!”他语气十分笃定。
云筝点头,又问:“那这画中的水流,是向西还是向东?”
那群公子哥大笑:“小娘子,你这算什么问题?水流自然是向东。”
柳宜舟却很冷静,云筝平白无故问他这么蠢的问题,这里面一定有猫腻。
故而他答:“向西。”
云筝转头看着满头冷汗的管事:“先生可知该如何了断此案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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